你我皆尘埃,生于人世间
我偶尔回想过去的画面。若将时间放置于我的小学阶段,那常常会是暑假里的晴天,我躺在家属院门口摆的躺椅上,对着满园的法国梧桐和铁树,屋檐外有飘着云朵的天空,夏日里白云如絮,我仰着头看一片一片的云,幻想着他们是一只只变化的生物,在上演着怎样的故事,然后会在这样的想象里缓缓睡去。
院子尽头有个公厕,公厕过去有一堵墙,在墙的那头养着猪与它所带的巨大的化粪池,夏日里偶尔会飘来难闻的气味。但在回忆里没有气味,只有风吹进屋子里的感觉。
记忆会因为这风而变得凉爽,我躺在床上,一本一本地看完了从新华书店买来的书:看完了格林童话,看完了《舒克贝塔历险记》,看完了《家》、《春》、《秋》,看完了高尔基的《童年》……
初中常常是要上学的夏日的午后。如果说小学时的记忆伴随着天空与风的湛蓝,初中则总是化为日光与城市小道的金黄色,我住进了河边的新房子里,刷的雪白的四壁,母亲每天拖到发亮的地板,客厅里有立柜、角柜、桌椅、沙发、茶几、电视机,一侧的墙上贴满了我的奖状,进入自己的房间,有放置玩具、相框以及各种小物件的壁柜,还有陪伴我十几年的书桌……
时间是七点四十五,吃过了晚饭,电视里传来安徽卫视《天下之一》的节目声音。那段时间恰逢暑假,每个夜晚我执着于听完这个电视剧的片尾曲再去睡觉,我至今记得那首歌的歌词:心为何要像宿醉痛为何还不退 说无所谓并不是并不是太虚伪太可悲再一次机会 我渴望的你不给给我最后温柔……
仔细回想起来,那似乎是零五年的尾巴,那时候已经偷偷喜欢一个女孩子,依稀记得她打着伞从教学楼的阴影里走出来,阳光倾斜照下,掠过俏皮的刘海,白净净的脸蛋仿佛在发光。跑的飞快准备之一个冲出校门的我,忍不住慢下了脚步,却不敢回头再看一眼,当然,那天之一个出校门的不是我。
姥姥姥爷早已去世,记忆里是十年前的姥姥。那时候每个周末,每个假期都能去姥姥家玩,姥姥家就等于放假的认知深入心底。那时姥姥给我做的每一样东西都觉得特好吃,现在再也没有那种味道,那时候她天天念叨着要看我考上大学,转眼间我已经大学毕业工作多年,却无法和她分享我任何的快乐。
很多想她的夜晚希望可以梦到她,但其实无法成眠。
高中的画面是什么呢?
高中是阴天里的下午和夜晚,我从学校里出来,路边有流窜的盗版书摊,一边是网吧。从校门出来的人流如织,我计算着口袋里不多的钱,去吃一点点东西,然后租书看,我看完了学校附近所有的书,后来又发现了网上看书。
高中过后,便是大学,此后十年里,便是如同大多数人一样,漂泊在这世界随波逐流,这期间经历了一些事情,交了一些朋友,看了一些地方,并没有牢固的记忆,转眼间,就到现在了。
如今我即将进入三十岁,这是个奇怪的年龄段。
三十岁往前二十九,再往前二十八……数字固然清楚明白,在这之前,我始终觉得自己是刚刚离开二十岁的年轻人,但在意识到三十这个数字的时候,我一直觉得该作为自身主体的二十年代蓦然而逝。
就像是在眨眼之间,成为了中年人。
回首过去的一年,众多的事情其实没有让我心里起太大的波澜,很多的事在我看来都不值得记下,但相对于我的整个少年年代,过去的一年,或许我出门得最多:我换了工作,有了小孩,离开了一群人,遇见一群人……但事实上我已经回忆不起当时的感觉,或许当时我是开心的,如今想来,除了疲倦,许多时候却又空无一物。
更大的改变是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再变成三个人。对于我的妻子,我时常想告诉她“生活非常艰难,但如果两个人一起努力,或许有一天,我们能与它取得谅解。”
我一开始想说:“有一天我们会打败它。”但事实上我们无法打败它,或许更好的结果,也只是取得谅解,不必相互憎恨了。这个时候我发现,原来长久以来,我时常都在憎恨着我的生活,殚精竭虑地想要打败它。
我究竟是如何变成三十岁的自己的呢?我捕捉不到具体的过程,只能看见各种各样的特征:我有了脂肪瘤,胆结石——那是早两年去医院体检忽然发现的,我甚至有了些许皱纹。
我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体验过无梦的睡眠是怎样的感觉了。在极端用脑的情况下,我每一天经历的都是最浅层的睡眠,各种各样的梦会一直持续,无论睡的多久,都回不到当初的自己。
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,渴望着文学女神有一天对我的垂青,我的脑子很好用,但从来写不好文章,那就只好一直想一直想,期盼着有一天我终于找到进入另一个世界的 *** ,我集中更大的精神去看它......
想要获得什么,我们总是得付出更多。
意识到自己已经快三十的那个晚上,是看到了朋友圈里朋友发的照片,定位是我无数次梦想去的地方,曾经定好三十岁要去那里的梦想好像已不敢再提了。当天晚上我整个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。在床上辗转到凌晨,妻子估计被我吵得够呛, *** 脆抱着床被子走到隔壁的书房里去,但还是睡不着。
我透过落地窗看夜里的杭城,满街的路灯都在亮,小区边是一个正在施工的楼盘,巨大的白炽灯对着天空,亮得晃眼。但所有的视野里都没有人,大家都已经睡了。
这个时候我已经很难熬夜,这会让我整个第二天都打不起精神,可我为什么就睡不着呢?我想起以前那个可以睡十八个小时的自己,又一路往前想过去,高中、初中、小学……
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脑筋急转弯,题目是这样的:“一个人走进森林,最多能走多远?”
答案是:森林的一半。
……
那是多久以前的记忆了呢?可能是十多年前了。我们同学组织的春游,阳光明媚,同学们骑着自行车去几十里外的听说很好玩的乡下,当时的好朋友带了一条长巧克力,分了半根给我,那是我这辈子之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。中途我们累的够呛,聚在草地上玩脑筋急转弯。
那些题目都是当年很流行的,其他的题目我如今都忘记了,只有那一道题,这么多年我始终记得清清楚楚。
“一个人走进森林,最多能走多远?
森林的一半。
为什么:因为剩下的一半,你都在走出森林。”
我从小到大,都觉得这道题是作者的小聪明,根本不成立,那只是一种肤浅的话术,或许也是因此,我始终纠结于这个问题、这个答案。但就在我接近三十岁,烦躁而又失眠的那一夜,这道题忽然窜进我的脑海里,就像是在拼命地敲打我,让我理解它。
——因为剩下的一半,你都在走出森林。
……
我像是挨了一锤,不知是什么时候,我回到床上,才慢慢的睡过去。
我曾经在很多随笔中反复地写到光阴的重量,但真正让我深刻理解到那种重量的,或许还是那个晚上。
我忽然明白我曾经失去了多少东西,多少的可能性,我在得过且过过程里,忽然就变成了三十岁的中年人。这一过程,终究已经无可追诉了。
我尚不足以对这些东西详述些什么,在此后的日子里,我想,如果每个人都将不可避免地走出森林,那或许也并非是消极的东西,那让我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如此的有意义,让我眼前的东西如此的有意义。
只是令人伤感。
我尚未跟这个世界取得谅解,那想必也将是极其复杂的工作。
我想说的是:在走出森林的每一天里,每一天都痛苦,每一天都有需要弥补的问题,能够解决问题就很轻松,但新的问题必然层出不穷。我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拥有行云流水般的文笔,能够轻轻松松就写出完美的文章,但这几年我意识到那是不可能的,我只能接受这种痛苦,而后在慢慢解决它的过程里,寻求与之对应的满足。
我想,我终究会享受这样的痛苦直到终点——我在上一篇随笔里写过,那是2014年“人生也许就像是公交车,许许多多的人会陪你走一程,有的人与你走的路程长一些,有些人在下一站就下了,有的人坐得远,有的人坐在你旁边,迟早有一天,他们会下车,你也会在某一站起身到达终点。”那时候我在感慨,男人三十岁以后,要做有把握的事情,那时候我还没想到这一个年龄会如此的接近。区区十几个月而已,或许在埋头伏案的一瞬间,一切都霎然而逝。
珍惜眼前吧,诸位——若是曾经能一睡十八个小时的我,想必不会明白他后来将会受到的困扰,正如走入森林的我们,不会理解脚下路程的珍贵。
去年的下半年,从广西回杭州。
在回来的高铁上,坐在前排的有一对老夫妻,他们放低了椅子的靠背躺在那里,老妇人一直将上半身靠在丈夫的胸口上,丈夫则顺手搂着她,两人对着窗外的景色指指点点。
我看得有趣,留下了照片。
妻子给我发微信,那段时间她已经八个月了。她跟我说,想要有一条小狗狗,她说她要金彬峰家的小金毛,我说好啊,他们家和我们一样老婆做主,你加他老婆比较靠谱。
最后,小狗还是没有养成,因为他们家的狗年纪大了,走丢了,想想当年去他们家的时候,也是很久以前了。
大年初二,难得的一天好天气,一家人去西湖边游玩了一圈,因为人太多天气太热的缘故,早早就回来,没想到一别几十天,再也没有见过阳光。
去年年关之前,我在骑车回家的路上,摔了一跤,此后过了一个月才好。
再往前,我刚买了人生之一辆电瓶车,忙完一天我下班,吃过晚饭后,我喜欢骑着电瓶车,她坐在后座,我们又开始在夜晚沿着临平城的街道兜风。
刚开始的时候,我们每天每天坐着电动车在临平城的大街小巷转,许多地方都已经去过,不过到得今年,又有几条新路开通。
我们熟悉的东西,正在渐渐变化。
我们发现了几处新的公园或是野地,没有什么人,有时候会去草地上晒晒太阳,策划着来一次野炊。近一点是在新修的皇国山公园里,公园一旁大片大片的荷花池,亦有修建了多年却无人光顾的步道,一路走去俨如新奇的探险。步道旁边有荒废的、足够举办婚礼的木架子,木架子边,茂密的紫藤花从树干上垂落而下,在黄昏之中,显得格外幽静。
余高修建了新的校区,远远看去,一排一排的教学楼宿舍楼俨如俄罗斯风格的华丽城堡,我跟妻子偶尔坐电动车转悠过去,不由得啧啧感叹,若是在这里上学,想必能谈一场好好的恋爱。
邱山大街的商业街被拆掉了,以前熟悉的店面已经不见踪影,残砖破瓦显的有些凄凉。不过可以想象,半年一年以后,更多新的店铺、饭馆开在了街头,到时放眼望去,无不门面光鲜,灯火通明。
这个世界或许将一直这样更新换代、推陈出新。
宝宝八个月大了,每天都变得更有活力,在某些方面,也变得更为听话起来。
我每天听着音乐出门上班,点开的之一首音乐,常常是小柯的《轻轻的放下》,其中我最喜欢的一句歌词是这样的:
——面对岁月不息,谁能有什么办法。
生于人间不由我,日出大地同天喜。快马何处寻新欢,乐此不彼只为你。啥意思?
这是一首藏头诗,意思是生日快乐,每个句子的头一个字。
有三种形式:一种是首联与中二联六句皆言所寓之景,而不点破题意,直到结联才点出主题;二是将诗头句一字暗藏于末一字中;三是将所说之事分藏于诗句之首。常见的是第三种,每句的之一个字连起来读,可以传达作者的某种特有的思想。
藏头诗即每句开头的字藏于上一句最后一个字中。例如:“万事如意,心满意足,口耳相传,传诵不绝,绝口不说,说千道万”。每句的之一个字可以在下一句的最后一字中找到。据《诗体明辨》:“藏头诗,每句头字皆藏于每句尾字也。”
这是说,每句的之一字 ,都隐藏于前句的末一字。不同于嵌字诗,就是把连起来读的一句话分别藏于诗句中,比如:“有心披星戴月来,柴门紧闭未曾开。出声高叫惊邻里,卖酒人家快出来。”连起来读就是有柴出卖。
扩展资料
回环(文)诗、剥皮诗、离合诗、宝塔诗、字谜诗、辘轳诗、八音歌诗、藏头诗、打油诗、诙谐诗、集句诗、联句诗、百年诗、嵌字句首诗、绝弦体诗、神智体诗等40多种。这些杂体诗各有特点,虽然均有游戏色彩,但有些则具有一定的思想性和艺术性,所以深受人们的喜爱,流传至今。
由于藏头诗“俗文化”的特性,注定其难登大雅之堂,不为正史和正集收录,从古至今,藏头诗多在民间流传,或散见于古典戏曲、小说。如:《水浒传》中梁山为了拉卢俊义入伙,“智多星”吴用和宋江便生出一段“吴用智取玉麒麟”的故事来,利用卢俊义正为躲避“血光之灾”的惶恐心理,口占四句卦歌:
芦花丛中一扁舟,俊杰俄从此地游。义士若能知此理,反躬难逃可无忧。暗藏“卢俊义反”四字,广为传播。结果,成了官府治罪的证据,终于把卢俊义“逼”上了梁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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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于人间,何罪之有,一句先苦后甜,我撑了一年又一年怎么回复
可以回复:1、倾听他的经历,同时说一些安慰的话。
2、上天不会让一个人在所有的方面都幸福,所以要积攒足够多痛苦的筹码,来偿换快乐。
3、虽红颜早逝,但沾染微笑依然温暖心间。苦尽甘来,心中满满的喜悦。
4、生于人间,没有任何罪过。人生的道路上,每个人都会经历不同的挫折和困难,但这些经历也是我们成长和进步的机会。
5、苦于生活,何时是头,一句熬过就会,硬着头皮一日复一日。
请你务必一而再再而三,千次万次地,救我于这人间水火正确吗
请你务必一而再再而三,千次万次地,救我于这人间水火不正确。正确的是请你务必一而再,再而三,三而不竭,千次万次,毫不犹豫地救自已于这世间水火。这句话出自于法治的细节一书,法治的细节是法学教授罗翔最新的随笔集,单篇成文,就像一个个随笔故事一样娓娓道来,罗翔讲法侓简洁明晰,讲人生满含哲理,总会不经意戳中人心。我于层楼看重雪,笑人间白头,啥意思
我于层楼看重雪,笑人间白头的意思我在高处看下大雪,笑看行人的头都是白色。
原句出自:两处相思同淋雪,也算此生共白头。
意思是两个异地的人在大雪飘飘日子里的互相思念着,雪落到了两人头上,也算是一起白头到老了。
原句是忽有故人心上过,回首山河已是秋,两处相思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头。意思是从故人的心上经过,只留下了一道痕迹,最终回首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重峦叠嶂,往事如烟。两个异地的人在大雪飘飘日子里的互相思念着,雪落到了两人头上,也算是一起白头到老了。
表达往事如烟的唯美句子:
1、往事如烟,人面已故,只是时光不再,岁月荒芜。
2、浮光再潋滟,淌不过流年。但纵使往事如烟,依然感谢你有缘在我生命中昙花现。
3、往事如风吹不尽思念。往事如烟吸不尽哀愁。
4、往事如烟,抖落地的风尘,岁月于我们终是落花流水两无情,时光总是匆匆,太匆匆。
5、往事如烟,为何总是缭绕于我心间? 往事成风,为何风向不定,总在我心中飘动。